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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了同一个循环。

他再生病,再要入院、动手术。不同的是,这次大家似乎已经对他漠不关心了。

失智的现象也似乎越发明显。这次的手术,他可能会进入身体的残缺状态。轻则只是比较长时间的行动不便。我希望是轻的结果,但医生都不抱太大的希望。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进入虚弱的显现。钙质的流失,让他的骨变得非常脆弱,连呼吸也痛。医生说细菌繁殖的太快,药物不管是内服或外涂,都无法起太大效果。

在医院楼下,他还是说今天伤口的发炎是大姐造成的。我听了是非常反感的。中学时,他教我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,生病是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。在近期的脚伤问题,很明显是他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。前星期劝他别冲凉了,只是抹身就好。他说,我没有知识。每一次伤口洗到水都发出那种发炎的味道。但是可能他自己闻不到,所以他完全没有意识到那种严重性。我只能保持沉默,因为多说他不喜欢。只能说他的知识害了他自己的伤口拼命恶化。

上星期,几家医院都拒绝接这个case。也都纷纷给出了直接而不太乐观的意见。有难以复原的原因,他的左脚血管阻塞,造成左脚的复原能力非常弱,这说法其实就指向了截肢的风险。医生说最多只能拖延截止的日期,但是伤口已经难以复原了。这样的托其实也是有生命危险的。截肢也是同样有生命危险。我和大姐请求其他的兄弟姐妹回来。公主说,她的车子旧了不能走远路。讽刺的是她的车子头期钱是他帮他付的。

弟弟不能回来。我是有点能理解的。弟弟现在的债务开销非常高。他必须把工作安排好,去清他那非常高的每月债务和开销,这包括了父亲平时的医药费,侄儿侄女的学费,非常高的房贷、车贷。而且弟弟平时都有时不时回去。我觉得这次的缺席,不能就定他为不孝顺。

爱搬弄是非的二姐,说她的生意也很忙。

这些画面仿佛都回到了老妈去世那天的情景。情况突然不妙,但是每个人都说忙,不能回来。老妈去世后,每个人都哭着说,来不及见上最后一面。人们都总会忽视现在的问题,之后才来说伤心或说若是自己在场结果都不同的话。但是他们永远都不会在场,因为他们总会忽视求救的声音。

我和他的关系还是非常紧张。因为我是基督徒,对他来说这是罪大恶极的。他会永远忽视我的努力,永远挑剔苛刻的对我说话。我对他的行为也非常反感,但是没办法,我是他的孩子。我必须完成我是孩子的责任。所以我一再的忍让,但是情绪快爆炸。我被他说的话翻白眼了很多次,也快要爆血管。他那种恶言,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的。

大姐说,他已经到了生命的黄昏了,为什么嘴巴的恶毒还是不能收敛?

我说,更不解的是他只针对我和你。

大姐也很失落,因为这两个星期,我们面对的都是他的恶言。我们也面对医生给我们的压力。病人权力大过其他家庭成员,要任性的对待自己的伤口,是家庭成员也阻止不了的。他那种凶狠的眼神,我都怕我被他盖巴掌,所以我提醒过后他不愿意跟着医生的指示,我就不勉强了。他的情况越来越糟完完全全是他自己的选择。

前天他还坚持出去赌马,下雨的时候才要回家。纱布又弄得湿湿脏脏的。他的这个举动,我直接跟大姐说,我对他的举动完全翻白眼了。他真的很不自爱。在这种时候了,他完全没有为他的脚担心,也没有意识到再严重发炎的话,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了。

他多次强调,他是高级人。但是粗口恶言不断从他的口里出来。我对大姐说,到了这种时候他还要想什么高级人?保脚,保命不是比高级人问题更重要吗?从他这种不断自夸的行为,越显他没有想象的高级。他也正在为退化的自己争取那些尊严和面子。但他始终不了解,尊重别人,别人也会尊重你。放下得失心,会轻松快乐很多。高不高级对于平庸生活的人,那不是什么。他真的不用再跟我说,那些高级不高级的问题。因为那是在我人生里完全ignore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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