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妈妈刚去世的时候我自责到生病。

那天下午只有我一人在家。那天下午妈妈非常不舒服。弟弟有趁午餐的时间,跑回家买椰水给妈妈喝。妈妈喝后继续回房间睡觉。

大约三点的时间妈妈突然从房里走出来。她叫我倒水给她喝,然后她突然呼吸困难,翻了白眼一下眼睛就盖上去了。我很慌张,马上打电话给弟弟,弟弟叫我自己看着办,不要一点点小事一直叫他回家。然后我再打给大姐,大姐叫我按鼻子和嘴巴间的那个位子,她在马大上课。我尝试按了,妈妈醒了一下又晕了过去,还在位子上撒了尿,姐姐叫了她的一个同事来帮忙。门铃响了,但是我们却不知道要怎样救。我慌张的打给了二姐。二姐叫我自己想办法但是帮忙call了ambulance,可是我太慌张说不清楚正确的位子。然后弟弟回来了,大姐也赶回来了,救护车也到了,那时时间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,救护车说,我们现在再帮你做最后的急救,如果没有反应,我们就要宣布死亡了。

救护人员做了最后的急救,妈妈已经没有了反应,救护人员说,我们要宣布死亡了,死亡时间是2004年9月10日,下午4点。一切发生得很突然,还没有来得及接受。爸爸从麻坡赶了上来,那时下着大雨,吹起了狂风。

叔叔帮忙叫了殡葬馆的人来。晚上妈妈就躺在了棺木,化上了妆。

第二天就是丧礼的开始了。晚上就是华人传统的仪式。我拒绝上香,弟弟别过脸,大姐一直哭。爸爸完全不理会我,亲戚们把我杯葛。

星期天早上就是出殡仪式了,前天还活着的人,就这么进入了火炉焚烧了。

丧礼过后,我不敢说吃饭什么的事。在丧礼结束十几天我们的家庭都陷入了深深的哀伤。不久后我就找了工作去上班。也许是妈妈去世后,一直没有吃东西,我的食道开始发炎了。工作一星期,就开始发烧呕吐。眼泪随之留下,分不清楚是丧亲的痛苦,还是生病的辛苦,我一直哭。那天小组结束后,邻居看到我很像生病,便说我们小组陪你去看医生,我说,不要。他们问为什么?

我说,我没有钱。

Lemon说,我们可以帮你付。

于是B,3,Lemon和Nana陪我去教会附近的诊所看医生,3和Nana陪我进去医生的房间。

那是我在教会里第一次的深深感动。在此时,我还有教会弟兄姐妹,我还有两个在这个时候经常帮助我鼓励我的邻居。

在妈妈去世后,我陷入深深的自责很久。我知道家人因为丧礼的事,非常生气我。我也自责自己太惊慌没有及时让妈妈得到被抢救的机会,还有家人怪我,没有通知完所有人。

2004年,在悲伤中结束,那股哀伤的情绪继续延续到2005年,2006,2007年,我的属灵生命崩塌了。我们的小组分散了,我们邻居之间的情谊也因为小组的误会不再和谐了,我的公司要搬迁了。我的家人依然没有接纳我。我陷入了忧郁症。

我去了释放祷告,但是很快的又被现实生活的失落打入了谷底。2007年年尾我搬到cheras宿舍了,不是喜欢或不喜欢,而是宿舍可能是我能暂时逃避不知道几时被驱逐出家门的问题。在宿舍我可能不用面对被驱逐的问题。但是新年要到时我就会很伤心的哭了。没有妈妈在的那些年,我的农历新年是过得更悲惨的。我一直被爸爸针对。三姐也是一直在言语上给我压力。我经常都在宿舍哭。room mate有帮忙安慰我,为了不让大家担心,我尽量控制自己哭的次数。

我并没有变得坚强,我只是在压抑那些心情,当生活的压力继续击打着我时,2012年年尾,我其实已经快倒下了。我拖到了2013年的三月才去看专科医生,我知道我的健康出现问题了。

一部内心戏强烈的电影,那种压抑、痛苦,好不容易才泣不成声的画面,我是能感同身受的。我甚至可能会在戏院里悄悄的落下眼泪。我没有想象的坚强,只是不让别人担心,或是不想因为哭而再被针对或被骂。我把眼泪藏起来,不让人看到。

在那些收入非常低且不稳定的日子,我甚至连说肚子饿的权利也没有。

在2013年倒下的时候,也许对我来说是一个释放。那一年,我和自己的悲伤相处。我和我的病痛相处,我和我的失落相处。我重新了解信仰,我在困难中寻求耶稣,我在非常贫困的生活里宣告,主的恩典够用。我在病痛软弱中宣告,主耶稣基督医治我,除去我心里的忧伤和重担,让我和犯了的自己和好,让我与上帝和好。我仍愿意相信耶稣基督的爱和救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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