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昨天朋友打电话来,说她的婆婆去世了。她很遗憾来不及帮她的婆婆挖耳朵。之前她的婆婆耳朵耳屎满到她听不清楚,没有人敢跟她挖耳朵,因为没有那种有灯照的挖耳朵器具。很少人帮别人处理这种个人卫生的事,但是有时真的会有别人真的需要。例如幼幼儿。你不会叫五岁以下的小孩子自己挖耳朵。你也不会叫他们自己剪指甲。生病到很严重的人其实需要家人帮他们处理这中个人卫生的事。其实我爸爸也来不及刮胡子。指甲是我叫二姐帮他剪才有剪到。胡子我交给了三姐。但是三姐真的直接没有帮他刮。

前几天跟二姐谈起爸爸快去世时的事。我说,其实在医院真的也只是等跟坐着,刮一个胡子真的不需要很久的时间。事情是已经过去了。有的事情错过就是错过了。你不帮爸爸刮胡子,其实最后也是殡仪馆的人会帮他刮的。我是觉得为人子女,爸爸最后的卫生若你能为他做一点点,就是你跟他最后的回忆。有时错过就错过了,你再回头,什么清明焚香什么的都是多余的。在他活着的时候真正需要,都没有被正视过。人死了焚香什么的能改变什么吗?

二姐说起爸爸去世前的两天的事。我才知道星期五晚上在医院陪爸爸的是弟弟。我以为三姐也在场。原来三姐到最后也是没有留在那里。

星期四晚上是我在那里守着,原本说全部人到齐后,就开始要准备拔掉爸爸的氧气管。所以星期四的晚上原本是留给三姐和二姐跟爸爸的相处时光。他们是最迟一批回来的。他们还没有真正预备好送别。但是到最后三姐开溜了。二姐我是向来都不指望的。

我说,星期二傍晚爸爸洗完肾过后,爸爸因为血压太低了,差不多是要断气的了。那时我跟大姐讨论着送爸爸去emergency,大姐却跑回家收拾房子。我等了很久,我差不多要要求中心的人直接载爸爸去医院急救的时候,弟弟突然出现了。奄奄一息的爸爸,突然恢复了血色。

二姐说,为什么会这样?弟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。

我说,因为弟弟关心爸爸,我一update爸爸血压变很低,洗肾洗不到四小时,就承受不了了。弟弟那时刚刚covid复原,马上驾车回麻坡。爸爸一看见他就笑了。那种翻白眼,奄奄一息的气色突然好转了一点点。隔天送爸爸去医院的时候,爸爸的血压还是很低很低,弟弟还喂他吃面包。所以爸爸去世的事,我从来不觉得弟弟做得不够或是不够好。我看到弟弟已经很孝顺了。那不是装出来的。就很像,当我们说着收拾爸爸的衣物和药物去Pantai医院时,只有大姐知道一样。如果大姐平时只是做戏的话,我不觉得大姐可以很快速的整理出来。大姐和弟弟之间似乎有很深的误会。但我看到他们都一样爱爸爸,也都是孝顺的孩子。

我们参与全过程,我们知道爸爸即将死去是一个事实。所以真的没有什么早知道。医生已经告诉我们爸爸已经陷入了快活不下去的状态。脑部萎缩,骨头开始脆弱到连呼吸也痛。还有腿上那两条已经不能function的血管。复原的机率为零。这状况只能勉强延长几个星期或几个月。但是还有一个挑战是,他的身体已经排斥洗肾了。种种的迹象都告诉我们爸爸快离世是一个事实。三姐不知道这些事。即使我们有update在family group里。但她选择相信爸爸。所以她忽视了我们在group里update的状况。再加上她没有什么参与在看医生的过程,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医生说了什么。星期四的那个晚上医生也是劝我叫弟弟把爸爸带回家。他说,你弟弟很像很伤心和接受不到。

我说,我弟弟跟我爸爸感情很深,他需要时间去接受和了解现在这种状况。

星期五的下午我不在,那些姑姑婶婶就跑来乱说话了。我不知道是谁通知亲戚的。我其实不希望他们来。因为我觉得我爸爸会很介意让人看到他谵妄症的状况。我希望为他保留他最后活着的尊严。

生死有命。人不能控制自己的生死或是死亡的时间。活在当下,不要让自己一直活在遗憾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粗线条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