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日子已走到这里...

他说，生日的时候有个情人，感觉上就不那么凄凉。

我说，为了你那个不那么凄凉，你的情人要寂寞得凄凉。因为你是那种要情人除了在你找她的时候，才出现，你不想找她的时候，她最好都独立自爱。连个电话都别打来。最好连whatsapp也不要。

事实就是，我们这一代还未见识到家族富裕的时候，已经进入家道中落的现象。所有的富裕其实只是一个假像。在曾祖父那一代，已经决定吃完了，没有打算留给子孙。

天真的公公，爸爸、叔叔、姑姑以为曾祖父去世后有留什么，但是真的什么都没有。在公公那一代，太公已经要卖女儿了。富裕人家，怎么不爱自己的女儿也养得起吧。说明要卖，就是已经没有钱了。卖了，就少一张口吃饭，钱就花得慢一点。但是其实也没有多慢，只是说明太公一辈子，只愿意钱花在自己身上。被女人骗走的，那些女人都是贱女人，不是他自己风流惹回来女贼。

叔叔要堂妹联络弟弟，说是要将公公从坟地移到骨灰坛。然后那个程序要做法事，要弟弟和堂妹家那里每人付RM10,000。

我们这里一致认为，我们不会参与，或负担这个费用。

有一次她哭了。她爱上了一个有点有钱的花花公子。那时流行着麦当劳玩具，那个花花公子常常请他吃麦当劳早餐，但是玩具是收给另外一个女生的。

那一天她就是知道了事实，非常伤心。原来那个早餐并没有特别的意义。他只是为了要玩具，所以请她吃早餐。

原来她曾经要求过爸爸给她一笔钱跳飞机去美国。但是那时我们家负债累累，又怎会有多余钱让她跳飞机呢？而且有合法的方式让她去美国工作。为什么偏偏选择跳飞机呢？

那时我们家的许多决定都非常依赖我的爸爸。但是显然的，我爸爸其实也只是一个uncle。不是什么事情他都懂。我们也是乡下来的人，我们也有很多事情不懂的，就来到了这个充满诱惑的城市。

大姐问我，你二姐最近怎样？

我说，爸爸去世后，二姐很喜欢找我。她很像没有什么朋友，她一见到我就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。有时还跟我撒娇，叫我带她去这里去那里。她现在比我更像妹妹。

昨晚大姐真的打电话来了。

我还以为二姐的举动让她摸不着头脑所以她打电话给我。然后原来是问我二姐还好吗？

昨天带二姐去剪头发。二姐叽叽喳喳一直讲不停。还好Derek很有耐性。还帮二姐做了她满意的造型。Derek还帮我touched up我的头发。对于头发和造型，他真的很有热诚。

二姐理完头发后马上发给她的情人，还发给了大姐。理完头发后，她安排了一个Hightea，也是发给大姐。

姐姐说，你们最小的不是在父母的呵护照顾下长大的吗？

我说，你应该用你的逻辑去思考。我们还在念小学的时候，父母就为了生计去马六甲工作。回来后生意失败，父母都有陷入忧郁症的问题。自顾不暇的情况谁来呵护我们。而且我和弟弟是陪着父母做苦工的，看着父母情绪失控的，我们中学的最后几年，吃得比你们更贫穷悲惨。我们一上完college妈妈就去世了。爸爸也在几年后就健康出现问题了。我们在事业拼搏的年龄已经要一直因父亲生病请EL，背负重重的医药费。我和弟弟的也在青年时期就生病了。我们的精神压力和生活负担，并没有因为我们比你们小，而变小。在你们意见不停，却没有实际行动，甚至逃避医药费的时候，我们也在那里。所以不要有各种各样不合逻辑，不切实际的猜想。我们真的不见的比你们活得轻松，反而我们是比你们活得更压力的。

中学的最后三年，我在工地当清洁工人。

那工作是爸爸接的。但是因为面子问题，去做的是我和弟弟，还有弟弟的几个一样家庭清寒的同学。我们在工地扫灰，扫屎。我们的头发粘上了厚厚的洋灰，我们的脸也遮上了厚厚的洋灰。洋灰是头发和皮肤都变黄了。鼻子里面的鼻屎也是沾满洋灰的。我的脚很臭，因为清洗的工作，我的脚经常都是屎的。所以我的脚发出了臭味。这就是我的少女时代的结束。不是因为课外活动而没有时间做功课，而是时间都用来打工或是帮忙父母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