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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对金钱有一种厌恶感。我没有欲望想要变得非常富有。对很多人来说,这肯定是个谎言。但对我来说,有太多太多家暴事件的回忆,精神压迫的回忆,都与金钱离不开关系。

我经常被家人禁止说起我们家非常贫穷的记忆。我其中一个姐姐,目前自认是个贵妇,所以拒绝让别人知道自己在贫穷的家庭长大。

我的童年,不常看见我爸爸。我对他的记忆是,麻将桌上打牌的男人。偶尔会带木瓜、榴莲回家。有时很和善,会和我玩。但是打人的时候也决不留情。

七岁前的记忆,我不常被我爸爸打。七岁时,我的家庭曾经发生了一件事。我的父亲因为去泰国嫖妓,回来后因为内疚担心,告诉我妈妈,去泰国嫖妓的事,他们两人就吵起架来了。

隔了几天后,我爸爸的损友又邀他去泰国。我妈妈接受不了父亲对于婚姻的不忠,两人吵起架来。彼此拉扯间。我的父亲打了我妈妈几拳。我妈妈还是不愿意给我爸爸离开我家大门。我爸爸还是坚持非去泰国不可。后来我妈妈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新剪刀,以自杀为威胁,要求我父亲留下。我爸爸还是没有留情。我妈妈要我们姐弟五人挡着门不让我爸爸出去。我妈妈终于从我爸爸的旅行袋里,找出了我爸爸的护照,然后撕烂了。我爸爸从我妈妈的背挥了好几拳。我妈却死都不放手。一直到她觉得我爸爸无法出国为止。这些事情我都只记得整个场景的画面。细节的部分,那次家暴事件的原因,是我妈妈去世前告诉我的。我妈妈说要告诉我关于她婚姻的历史,免得我以后不知道。我问她:“那你在婚姻中快乐吗?”

她说:“有快乐,也有不快乐。但是婚都结了,也只能接受。你爸爸以前经常和我吵架,因为我们太穷了。贫穷夫妻百事哀。”

其实我并不认同贫穷夫妻百事哀的说法。我觉得是我爸爸的骄傲霸气导致我们的家庭生活并不愉快。因为我的同学,也有很多家庭贫穷,父母是做小贩的。他们也许受教育程度并不高,但是父母都经常陪伴在身边。凡事有商有量。我们的家除了人数算非常多外,其实并没有相处得非常和谐。

四年级的一个下午,我父母又吵架。我爸爸出去后,我妈妈一直哭一直哭。她说她想要和我爸爸离婚。我并不认同,我也认为我妈妈没有和我父亲离婚的能力。因为她没有工作。加上当时我和我妈妈的关系越来越不好,因为我妈妈因为嫉妒丈夫和孩子关系比较好,而使用暴力。当时我父母的婚姻关系并不是太和谐。我妈妈当时应该已经患有忧郁症。因为她会经常无故打人,而且打得很凶狠。

六年级的学校大放假。我爸爸说我们全家要在大放假赚取RM700,所以要我们全部外出工作。当时我爸爸失业在家。

原本非常期待去工作的,但是被安排和我一起去同一个工厂的三姐,叫我千万别丢她的脸。我躲在一个角落哭后,我就不敢去工作了。

第二天早上我和我妈妈说,我不想去工作。我被我妈妈用铁衣架毒打一顿后,我爸爸非常生气,用力按着我的鼻子不让我呼吸。其实我当时没有挣扎,我甚至没有求救。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生存的意义是什么。我经常觉得自己会使家人蒙羞丢脸。我只是一直沉默的流眼泪。后来我妈妈说:“你要捏死他吗?”我爸爸才放手。

从那次开始其实我就有人群恐惧症,我其实害怕人多地地方,我有时紧张得快要窒息。对于工作,我总是带着害怕的心情。这是造成我不喜欢做大改变的理由。

中学时,充满了因金钱导致的精神压制事件。

中三那年,经济风暴,我爸爸三度生意失败。中三进入中四那年让我完全觉得,家不再是我的避风港,我甚至很像搬出去住。

我爸爸是个很有计划的人。但是他的计划通常都是全家人要赚多少钱之类的说法。那一年我父母在一个建筑工地经营一个小货摊,卖食物给工地的工人。那一年的生意并不太好,加上父母骄傲的个性得罪了工地的某些工头,而处处为难。也有破坏水源事件之类的事件发生。那一年,我爸爸并不喜欢做工,因为面子问题。我妈妈被逼自己去处理生意上的问题,也有精神到达极限时。

那一年我爸爸老是觉得我们看不起他,他说了很重的话,故意在精神上压迫我们。我弟弟也曾经一度精神失控,说出了他的心声。他觉得家,没有爱。他知道我爸爸鼓励乱花我们辛苦赚回来的钱。因为他觉得我们赚少少钱,就觉得自己了不起,所以他要让我们知道那些钱是个小得,他花得不心痛。我爸爸的骄傲,使整个家庭关系决裂了。

那一场金钱的争战,其实延续了好几年。2000年,我爸爸因为破产问题,借了我二姐男友的名字和他父亲留给他妹妹的遗产,做房子的转名手续。过程中律师楼耽搁了一些时间,钱迟还给对方后,我二姐和她的男友感情就出现了裂痕。很快的他们分手了。也很快的,我二姐搭上了她的老板,一个正在办离婚手续的男人。就这样的,我二姐成了一个被包养的女人。

从那时开始,我二姐就变得很敏感,很怕别人知道我们家很穷。我二姐、三姐,也什么都拿来比,最后自卑感作祟,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不和谐。

说到我们家庭的纠纷事件,真的很多件都和金钱有分割不了的关系。我觉得是我爸爸的金钱价值观有问题。因为他觉得钱是一切。人会因为没有钱,而看不起我们。可是,也许我们只是败给了自己的自卑感。

我一直无法面对那些年的事,因为从那件事以后,我就觉得没有可以收留我的家。

中四那年遇到中学生团契,我觉得不是偶然。那一年我的心死了,诗歌却一次又一次的安慰我。信主很像是一步步进入前去的一样。是天父的保守、看顾、带领,我才有机会领受这恩典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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